【莱斯特X路易十四】The Last Sun 1⃣️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Tagore
第一章
莱斯特对于今晚的宴会并没有如路易所想的那般上心，他用丝帕捂着口鼻，与所有人类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悠然自得地穿梭在人群中。偶尔停下来看看垂饰着水晶的灯，并偷偷地弄灭几根蜡烛。不时有几个女孩抱着她们心爱的宠物狗上前与莱斯特打招呼，莱斯特牵过她们的手在她们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女孩儿们便羞红着脸跑开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路易。”
他轻浮的样子让路易感到厌恶。
“路易，你想的东西太多了，想那些东西做什么。要好好享受这份馈赠不是吗？”
莱斯特放缓了脚步，以便自己能与路易并肩，“你可以在这样的宴会上找到任何你想要的，符合你胃口的猎物。把血喝足固然重要，但别总是把人杀死，就像上次那样，死人的血会让我们生病。我认为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我的路易。”
不，你没有什么能教给我的，你这个自大的蠢货！路易心里这样想着，自从变成吸血鬼后，莱斯特于他而言就失去了诱惑力，现在他甚至越来越厌烦这个总是喋喋不休的自大的吸血鬼。
莱斯特是冷酷的，杀人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他也希望路易能够习惯杀人，路易知道自己做不到习惯。路易深信对于吸血鬼来说，吸血、杀人所带来的感觉是至高无上的，感受着另一个生命的消失，就像是感受着自我生命的消失，这是一种恩赐。路易认为莱斯特从未体会到这一点，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体会到这一点，莱斯特对于事物的感受总是缺少了什么。
“轻而易举，就可以抓住... ...路易，你在听我说吗？”
“当然。”
莱斯特对于他回应满意地点头，“你看，那个妇人将会是你的一道开胃菜。而那个”
路易不明白他为何不接着说下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只穿了一件维斯特，连究斯特科尔都没穿的少年正靠着立柱看着那些与男人调情的女人。
“那个人是谁？”
莱斯特拦住一名侍者，视线却一直落在少年身上。
“那是巴塞罗那公爵大人。”
“你觉得那个男孩怎么样？我的路易。”
“非常美丽。”
那个少年有着一头微卷的金棕色长发，在灯光下自然地泛着金光，蓝色的眼睛透露着几分单纯与坚毅甚至有着几分与年龄不符沧桑，高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嘴型。
“若是马格纳斯看到... ...”
“谁？”
莱斯特但笑不语，眷恋的眼神依旧不肯移开分毫。
少年在这份注视下站直了身子，抬头寻找着视线的主人。
“他看过来了，”莱斯特稍稍歪着头对路易说，“你的猎物也过来了。”
路易并不想看到莱斯特是如何冷酷、残忍地杀死这个美丽的少年，于是接受了贵妇的邀请牵着她的爱犬两人往花园走去。
莱斯特轻巧的避过人群，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走至他面前轻轻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很高兴认识你，尊敬的巴塞罗那公爵，我是莱斯特·德·利昂柯特。”
莱斯特声音温和，双眼直直地看着少年。少年愣了几秒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上不由染上一片红晕。
“你好，我是路易·迪厄多内·波旁。”
“......原谅我的失礼，我的陛下。”
莱斯特弯下腰向他行礼，“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不必如此。”
年轻的国王看着眼前美丽无比的青年，“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
“我不久前刚到这里，我的陛下。”
“那么你喜欢这里吗，”年轻的国王打量着莱斯特，“喜欢巴黎吗？”
“每个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我的陛下。”
听了他的回答，路易静静地看着周围的欢声笑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出去吧。”说着灵巧地避过每一个人，走到大门外回头看着还呆在原地的莱斯特，冲他一笑，“莱斯特？”
只是这样，莱斯特便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偌大的庭园里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潮湿的空气让路易感到一丝丝凉意，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那轮朦胧的月亮，眼中透出一丝疲惫，只是片刻即被坚定所代替。
“我不喜欢巴黎，莱斯特。”
年轻的国王回过身看着他，眼中自信且温和的光彩一如当年的尼古拉斯。路易走至他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莱斯特，你不用骗我，巴黎藏着令你伤心的故事，你的眼睛告诉我。”
许久没有人跟他如此说话，那瞬间，他恍若回到少年时期，尼古拉斯脸上深情款款，保持着巴黎人从容的微笑，注视着他的眼睛炯炯发光，说话的语气诚挚且温和，态度坦诚而迷人。
“巴黎的寒冷特别难过，您不应该只穿着维斯特就到外边来，我的陛下。”
莱斯特解下自己的长外衣罩在路易身上，路易笑着制止他，“再糟糕的寒冷我也经历过，你脸色如此苍白，指尖如此冰冷，衣服还是留着自己穿吧。”
年轻的国王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意气风发，充满着他没有的一切，莱斯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影，那个孤伶伶的人影，慢慢走入黑暗。
“不想陪我走走吗？莱斯特。”
黑暗快要将年轻的国王吞没时，他却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既亲切又不失威严，“我可没让你一直站在那里。”
正如路易所说，他丝毫不在意这逐渐加深的寒意，他脸色红润目光锐利，好似所有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会被其击溃。莱斯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他生前没有，死后亦没有。他痴迷地看着他，想要看出他为何这样与众不同。
“因为我是路易十四，法国和纳瓦拉国王啊，莱斯特。”
看着莱斯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路易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的疑问和想法，全都写在你这美丽的脸上了，莱斯特，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不，有的。”尼古拉斯曾经说过。
“莱斯特，你真有趣，你是我见到的最有趣的人了。”路易指着王宫的方向，“那里可没有你这么有趣的人。”
“头发闪耀阳光，”莱斯特轻轻低语：“双瞳永远映照蔚蓝的天空。”他细细审视着路易，脸上若有所思，“你才是最完美的，千中之选。”
“这又是谁对你说过的？”路易轻笑着，“我要回去了，莱斯特。”
国王的侍卫长已经牵着国王的马站在国王身后，“陛下。”
“我知道了，奥古斯特。”
待侍卫长奥古斯特为他绑好披风，他看着站在身旁的莱斯特，亲亲地亲吻他的脸颊，“今晚的宴会我玩得很开心，希望能再与你见面。”
“那么，陛下可否接受我的邀请？三天后，我在府中等您。”
莱斯特压低自己的声音，确保只有两个人听到。
“好。”
路易戴上帽子，一跃上马，“再见，莱斯特。”
“我的荣幸，我的陛下。”我的太阳。
天还未全黑，莱斯特却已经醒来，他只穿着一件衬衣，长几披肩的金发系了个结垂在脑后。他走到窗边的大键琴前，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传来的声响令他感到满意。
“克劳迪娅！别一醒来就”路易一醒过来就听到回荡在房子里的琴声，“莱斯特？”
他从不知道莱斯特会弹琴。他现在甚至在想，会不会哪一天他会看到莱斯特在看书。这怎么可能呢？他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莱斯特对书的厌恶已经到了一种极致，有时候甚至会嘲讽正在看书的路易，但是对于克劳迪娅却是格外宽容。路易认为这或许是和他没有接受过教育有关，并且他为此感到自卑。
“你又在想什么。我的路易。”
莱斯特侧着头看他，看着他那一成不变的脸孔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演奏音乐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我的路易。”
他说着停止演奏，欢愉地躺在沙发上吃着仆人新送来的葡萄：“昨晚过得好吗，我的路易？”
路易并不打算回答他，他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说着另一件事：“克劳迪娅......”
“那个孩子还是和你睡在一个棺材里？”莱斯特捂着嘴笑起来，“我们给她买的棺材岂不浪费了？”
“莱斯特！”
“别这样看着我，路易。”
莱斯特将一串葡萄扔向路易，眼睛却看向他的身后：“你可是她的黑暗天使啊，对吧，我可爱的克劳迪娅。”
如人偶娃娃一般的克劳迪娅点着头扑进莱斯特怀里，睁着那双碧绿的大眼睛看着莱斯特，莱斯特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怎么了？”
克劳迪娅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问：“你杀了他吗？”
莱斯特对此感到疑惑，他歪着头看了看克劳迪娅见她依旧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便将疑问的视线投向路易。
“那个少年。”
“路易说他有着金色的头发，蔚蓝的双眼，非常的美丽，你杀了他吗？”
莱斯特听着，手指缠在克劳迪娅卷曲的头发上：“当然没有，如此美丽的猎物当然要留着最后品尝，那味道想必愈加可口。”
莱斯特从不心慈手软，对于拧断一个活人的脖子他从未有丝毫犹豫，但是，有些时候他却喜欢将他的猎物拽出迷幻，亮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让他们向他乞求活命的希望，让他们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
“那么，我可以把他变成我们的家人吗？”
莱斯特愣了一会儿，随即放开她的头发，把她朝路易的方向推去：“去找你的黑暗天使吧。”
他站起身，将最后一颗葡萄塞入口中，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吸血鬼，戏谑道：“晚餐时间到了，我的孩子们。”
“你？”
路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敢肯定莱斯特昨晚喝的血量足够让他今晚不出去捕猎。
“我们应该按时用餐，我亲爱的路易。”
莱斯特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昨夜的狂欢中，血液始终无法填满他的饥渴和空虚，无法安抚他的灵魂，如果他有的话。
“巴黎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奥古斯特。”
“是的，我的陛下。巴黎比之前好了很多。”
国王的侍卫长仍然记得当年投石党暴乱，自己两次跟着年幼的国王逃出巴黎，也因此让他更加坚定的忠于他的国王。
“虽然如此。”年轻的国王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突然想起前一晚那有趣的人来，他依旧记得第一眼看到那人时他正和身旁的黑发男人说话。他漂亮的金发泛着白光，双瞳因为外界的灯光而被染上紫色。他一眼就看那个人，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就像一件艺术品。
“就像阿芙洛狄忒。”
“陛下？”
听到自己居然说了出来，他抿嘴笑起来：“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他将文书递给奥古斯特，“交给宰相马萨林之后你也下去休息吧。”
路易坐在窗边，想着那个西班牙公主。叫什么来着？喔，对了，玛丽，玛丽•泰雷兹。随着今年法国彻底击败西班牙，签订比利牛斯条约，西班牙王室也承诺将王室公主玛丽•泰雷兹嫁给路易，以示两国友好。
“战争总会降临，”年轻的国王看着被夜色笼罩的祥和的巴黎，“你也该学会有所收敛，我美丽的巴黎。”
“我美丽的太阳。”
莱斯特遥遥望着坐在窗边的国王，他的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那个可怜的人已在他脚边安眠，再也不会醒来。
年轻的国王敏锐地捕捉到黑暗中的视线，他向莱斯特所在的方向望去，遗憾的是，除了那份夜色，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看着那个方向，就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他就坐在那里，看了许久。
微弱的烛光被偷跑进来的风亲吻，睡梦中的国王因感受到一丝凉意而缩了缩身子。
“在这里睡着怎么行呢，我的陛下。”莱斯特抱起睡着的人儿，轻轻地低语：“若是因此而生病，岂不令我担忧。”
国王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好似听到了他的话语。莱斯特将路易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缱绻的吻。
“晚安，我的太阳。”
微弱的烛光停止摇曳，寝宫恢复以往的清冷与宁静，只余国王平稳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晚安，莱斯特。”
准备填坑了
评论(10)